单身女人的周末
我对阿眉说,他十分孤独。
谁?阿眉回过身去。
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那个人拿起一只空酒瓶,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烟,对着瓶嘴把它们徐徐送进去。烟雾从淡到浓弥漫了整个瓶子。接着他又拿起下一个瓶子,几分钟以后他面前的瓶子里就都充满了虚无缥缈的物质。虚无在我们周围,身前身后,他却把它装进了瓶子。酒吧被沸腾的情绪和大汗淋漓的身体变得更加狂躁,屋顶随时有可能被掀翻。一盘热气腾腾的炸泥肠撞开悬浮着许多小颗粒和小水珠的空气出现在我们缺乏焦点的视野里。小姐只是简单说了句帐已经结过了。空气在我和阿眉之间凝固,带着爆炸前的不安和战栗。
阿眉慢慢地站起身来,她说你不要走,等我一会儿。
但她又说,如果你要走就走吧。
就走吧,就走吧,就走吧。她把这三个字带着叹息般的回响一遍遍扔给我,然后她回过身向充满了烟雾的瓶子们走去。阿眉的步伐沉重而缓慢,好象走在齐腰深的水里,最后她坐在那个巨大泪珠和满怀虚无的对面。她说,你好。
世界改变了吗?
十天以后,我收到了阿眉的电话。我真不希望再出去度什么倒霉的周末,我的身体在发霉脑子在发霉我不能再去那些发霉的地方,我的语气一定也在发霉。那天晚上我喝完了那些白来的啤酒,把空酒瓶一个一个码在他们的桌上。他们的桌上已经有很多酒瓶,当我放上更多的酒瓶时,原来的那些从桌子的各个方向被挤了出去,酒瓶落地的声音丁丁咚咚,清脆地象八音盒的音乐,我在幻想中听它们演奏了门德尔松的摇篮曲。有人要过来扶我,被我挥舞的手掌吓到了一边,是那两个叽里咕噜说怪话的男人中的一个。其实我是想给他一个巴掌,但我的手掌只是从空气中滑过,我只能享受它滑过空气的虎虎风声,我对自己比较满意。后来就有点记不清了。星期六我写了一天的日记。只有一句话,我有暴力倾向。这是我的方式,我喜欢对自己下一些中肯的评语,喜欢进行梦的解析。那天难道不是在做梦吗?那是连绵不断的梦里的最后一个情景,它出现在你将醒未醒的时刻,只要努一下力,梦就全醒了。梦醒了以后,我下了一个决心,就是不再度什么荒唐的周末了。但我还没想好是不是再开始另外一个梦境。阿眉做什么事总是比我更彻底。她在电话里说她要走了,去江南一个无名的小城,比我们呆过的那个还小。她说那里会非常安静。阿眉走了,我肯定我的那个梦结束了。而我是不是会转身离开呢?给我一个鼹鼠的地洞和一双苍蝇的翅膀!不知道我和阿眉会在哪里再次相遇。
路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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