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女人的周末
她的视线始终追随着一丝丝的烟雾,与它们即刻不离。她在想什么呢?我时常劝她只要不把自己藏在阴影里,生活自然绚烂芬芳。她总是盯着我看,好象我的话非常可疑。她说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酸话。有时她也横空挥一下手好象斩断什么似的说要从头再来。她所说的新生活可能就是能够忍受找一个自己不太喜欢的男人。从我的观点看,阿眉对于爱情多少有些过于浪漫而且小孩子气地走极端。就象那首传唱一时的歌里说的喜欢你的白袜子之类的情调。
我问小姐要了第三瓶酒。已经分不清是第几首歌了,热烈火爆愤世嫉俗的音乐轻柔舒缓了下来,剃着板寸的歌手唱道:“我在A处遇到小A,我在B处遇到小B,现在我和小Z在一起……”这首歌的旋律浸透着一点哀伤,还有一丝绝望。它象一条致命的毒蛇缠绕在我身上,要命的感伤情绪顽固地渗出我坚强的身体,一滴又一滴。我数了数过去的男朋友,除了初恋刻骨铭心外,他们真的如同雁渡寒潭不留踪影。他们的影象象年代久远的照片脆弱发黄而又时常重叠在一起,让我分不清ABCD。在离开了D后我下决心暂时告别这种太过顺其自然的生活,于是我和刚刚跟男友痛苦分手的阿眉走在了一起。阿眉对于爱情总有一种执着的信念。尽管她会因为自己的遭遇咒骂全世界的男人,但当她情绪安定时,她会神情温柔地翻开自己的记忆像册,找一些最动人的照片讲一些最动人的故事给我。有时我会被她脸上的羞涩笑意感动,但我尽量做到无动于衷,因为我怀疑她钟情的男人是否会有相同的感受。
这时小姐把两瓶酒放在我们的桌上。我自己倒了一瓶,把另一瓶放在阿眉的面前。阿眉说,谢谢你给我要了一瓶,我好象喝不了多少了。我并没有为她多要一瓶,但我也不想辜负了小姐的美意。在这个仿佛人人都放松下来的酒吧里,只有服务生还在辛勤地工作。也许多卖一瓶酒她可以多挣一些钱。我转过头去冲她笑了笑。
酒吧里的音乐继续喧嚣而上。阿眉拼命地抽着烟我拼命地喝着酒,周围的人拼命地摆动着身体,从头到脚,露出决一死战的表情。台上的人在拼命地弹琴唱歌,琴弦断了,没有人在乎。世界轻微地旋转起来,头晕脑胀。这儿好象是一个和日常生活隔绝的环境,海底的黑房子,全然摆脱了正常的时间和空间。这里也象一个人类本质的实验场,我们无法预料我们身在其中会有什么样痛彻的感受和出乎意料的表演。
阿眉显然已经喝不下了。我喝完第三瓶把阿眉以为我为她要的那瓶酒放在自己面前。五分钟后,小姐又拿过来两瓶酒。现在我和阿眉的面前各有一瓶喝了一半的酒,桌子中间还立着满满的两瓶。
怎么回事?一醉方休?阿眉诧异。
我把小姐叫了过来,对不起,我们没有要这两瓶,你可能弄错了。
出乎意料的是小姐不以为然地冲我笑了笑,然后一闪身,让出了一直坐在我们旁边的香港或东南亚商人模样的男人。这是两位先生送的。小姐的微笑鬼鬼祟祟闪烁在她不相称的年轻的脸上,她的脸因为长期的夜生活憔悴,我想她只有十七八岁,但她一定想告诉我们我们中了彩票。
我和阿眉同时换上了礼貌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笑容,冲那两个心怀叵测的男人微微一点头说谢谢,然后迅速收回目光。他们倒毫不拘束,厚颜无耻地盯着我们。好象我们到他们家做客,他们叫保姆倒了两杯茶,然后他们就可以开始行动。
我和阿眉的目光在空中一个具体而不知名的地方相遇,我们一定想起了同一件事。上大学时有一次趁大家都去上课,我和阿眉在学校的小餐厅里喝茶聊天。那天所有的事端都是因为我从李勇强那里要了两根烟,我想知道这种对于男人具有魔力的东西到底神奇在哪儿。当我和阿眉享受第一次的吞云吐雾时,一个拎着黑色人造革手提包的老头走过来,带着外地口音自我介绍说,我是天津某进出口公司的高级翻译,出差来这儿顺便看看已经当上大学教授的当年的同学。同学正在讲课所以他来这儿等一会儿。他说我跟你们讲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们抽烟的姿势很具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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