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女人的周末
在令人厌烦的单一色调中终于有一个事件晶晶闪亮脱颖而出。前两天有个男士在公共汽车上给我让了座!第一次得到这种听都没听说过的礼遇让我手足无措。他独一无二的绅士风度让我几乎晕厥过去。慢镜头在我眼前一遍遍放过。他站起身点了一下前颌示意我坐下。我象被魔力驱使,不自觉地服从他的指示。我心安理得地坐着,他挺拔地站在我的身边手扶着前面的栏杆。他的手掌厚实,轻握的拳头显示出清晰有力的骨节。我希望他能跟我说句什么话,就象男人们通常所做的那样,但他没有。兴奋剂终于失灵!
阿眉在听我的叙述时惊讶地微张着嘴,不点而红的鲜艳嘴唇摆出需要爱抚的姿态。我问阿眉你说他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让座呢。老弱病残跟我一点也挨不上边,而且怎么看我也不会象个孕妇。阿眉显然也对这个问题有点迷惑,她摇了摇头想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然后给我讲了前几天报纸上登的一则寻人启事。一位女士欲寻一位某年某月某日在从某地到某地的小公共汽车上与她比肩相坐的一位男子。阿眉耸了耸肩,冷淡地评论了一句现在真是什么事都有。她的话多少打击了我的自尊心,但我还是不禁有些洋洋自得,我说这种事简直是大海捞针,那个女士一定为了和她梦中情人擦肩而过而心痛不已。我把汽车上的男士列入了浪漫脆弱容易在感情上痛不欲生的一类。
我们都受了酒精的控制,我兴高采烈,而阿眉却一副神情萧索的样子,我的故事引发她的某种不快的联想。一百件事里只有一件新鲜可人,我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阿眉抿紧的嘴唇渐渐缺少血色,一句愤事嫉俗的话象铁蚕豆一样一粒一粒从里面蹦了出来,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绅士了,所有的男人都跟在妖里妖气的女人屁股后面团团转。我想接着听下文,她却托着下巴一言不发若有所思。阿眉是个死脑筋,我能说什么呢?我说对对对是这样。
饭馆里人声鼎沸,两个女人在一起无论如何是引人注目的。男人们赤裸裸的目光和女人们闪闪烁烁的打量象探照灯一样在我们前后左右刷刷刷地扫过,我们体无完肤。我们只能低下头去或者四目相对。一样的饭菜被我们放进口腔,通过食道蜿蜒下去,在我们肠胃里蠕动,这些都增加了我们彼此志同道合的感觉。
我知道阿眉仍然对她的前任男友耿耿于怀,她的男友为了一个妖气十足的女人而将她抛弃。
那个姑娘在春寒料峭的三月穿一条短得不能再短的皮短裤招摇过市。阿眉常刻簿地说,那条短裤印满了无数男人垂涎欲滴的目光,那些目光早晚会象细菌一样侵入她的肌肤浸入她的骨髓,她也不知道脱下来晒一晒!阿眉的诅咒终于应验了,一天早上当她手搭凉棚在男友家楼底下扬起头的时候,她看见那条恶魔般的皮短裤高高悬挂在阳台上,黑色妖艳的光泽和着眩目的阳光让阿眉下意识地捂住了刺痛的双眼。
那段时间阿眉常常问我,我真的不如她吗。让我怎么说呢?如果把阿眉的条件用征婚启事的形式写下来,她绝对不差。容貌端庄秀丽,外企白领。她喜欢一切名牌的衣服,而且总是用高雅的标准要求自己。所以她的衣服色调总是脱不了黑白灰,化妆也力求不夸张。高雅则高雅矣,可是缺乏了一种活力。阿眉的忧郁好象与生俱来,挥之不去。当忧郁淡淡的恰倒好处时能制造出一种神秘的效果。而当忧郁浓烈得象乌云时,又有谁能为她遮风挡雨。
虽然这么说我从不觉得阿眉有什么地方不如皮短裤。我只能敷衍她道,男人和女人的标准不同。他的眼光太差劲他的智商太低他用屁股思考问题。阿眉并没有介意我对她前任男友的批评。她认真地想了想说,按说他不是这样的人呀。阿眉心目中的男人应该是哪种人呢?阿眉认真起来你无法与之争论。为了打破这种沉闷的局面,我说,按说到了这种年纪你也应该知道男人和女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动物。他们喜欢两种女人。一种是妖冶风骚的。这倒也无可非议,因为她们豁得出去,直接把身体放在肉案子上几斤几两地卖嘛。奇怪的是男人还喜欢那种遇到实际问题头脑简单,装起傻得可爱来却是手段高明的女孩,后者俗称小鸟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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