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蓉爱情线
"死鬼! "我啼笑皆非地骂道,看见他恢复往日的幽默,心里着实欢喜,也感动于他那份豁达的兄弟情谊。接着我一五一十坦白了这次南京之行的最大收获。
郑飞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翘起姆指叹道: "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这招可比我公车上英雄救美厉害多了! "
"谁像你那么处心积虑! "
我们俩同时大笑,都感到友情在彼此心里牢不可破。
我在电话键上按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数字找到王琪。听她懒洋洋的声音,我想像得出她定没有起床。
"猪猪,起床啦。 "我戏道。
"我不跟酒鬼说话。 "王琪冷冰冰地应我。
我立时记起昨晚的电话,使尽浑身解数为自己开脱,少不得将郑飞拖下水垫背,终博得她语气有些松动。
"那你到南京来看我。 "她迷迷糊糊地撒娇: "否则我再不理你。 "
"有什么奖励? "
"奖励?嗯……嫁给你好了。 "她一副吃定我去不了的口气。
我连再见都来不及说就挂断了电话。郑飞大叫 "你出机票我出人 ",一副趁火打劫的模样。我说:你去干什么?他怪叫 "抢新娘子啊 ",于是我们以旋风般的速度收拾两样随身物品便匆匆赶赴机场。在机上,我不停地扯着郑飞问:你相不相信我要结婚了?郑飞狂笑:是啊是啊,你要昏了。我作状晕倒在郑飞身上,引得乘客不停侧目。
从南京回来后,郑飞小心翼翼寸步不离地跟着我,生怕我会想不开做什么傻事。
我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投入到工作中去,夜以继日地加班,使不少同事私底下议论纷纷,说我一定在为升职加薪作准备。只有郑飞,他深刻地体会到我内心的痛楚。
秋天伊始,我却感觉冬季已来侵袭。好冷啊,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走在人民南路,我看见到处霓虹灯闪烁,街边硕大的广告牌在灯下异常耀目。我身后的音响店里正传来周华健略带哭腔的声音: "我试着假装,心不曾受伤…… "我的心像被什么割了一块似的,疼痛难忍。
我记忆的碎片在混乱的思绪里再也拼不出一个完美的结局,就连那绝美的身影挽着别人手臂的痛人情景也越来越模糊。我这二十七岁才开始的初恋,就这样断送在南京秋季纷飞的落叶里。我不想拦着她,像一个闺中怨妇般质问为什么;我也不想看到她粉红的脸瞬间变得刹白的尴尬模样。直到此刻,我仍不愿相信她泪流满面的深情和软言细语的情话是在伪装骗我,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是个多温柔的天才演员啊。
王琪还是经常给我打电话,在我不知道事实真相之前,这是一种怎样幸福的感觉。但现在,我除了躲避从电话那端传来的柔情蜜意,还能做什么?我无法面对一个口是心非的情人还装作毫不在乎。
我又想到另一个王琪,那温柔得可滴出水来的声音至少每天都要在我耳边响起:
"傅垣,我到成都来你可不可以当我的向导? "
"傅垣,南京正在下雨,你那边呢? "
"傅垣,有一首老歌叫『何日君再来』,我特别喜欢,你听过没有? "
我对她含蓄的暗示无动于衷。一方面,在我潜意识里早已把她当作郑飞的女朋友;另一方面,现在的我对于南京女孩有着深深的恐惧和莫名的排斥。于是我就这样生活在一个王琪的叨扰和对另一个王琪的想念中,她们就像紧箍咒一样将我牢牢控制着。
我一个人坐在 "红蕃部落 "里喝酒,看着周遭成双成对的热恋情人们洋溢的幸福,听着歌手正抱着吉它弹唱那首忧伤的『单身情歌』,我脑子里轰轰作响。手提电话响了多久我不知道,我只记得一次又一次地将那个熟悉的号码挂断,然后她再一次又一次打过来。终于我忍不住想再听听她的声音,听听我曾经所爱的情人说的话,哪怕每一句都是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