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瓶里的苍蝇
我的第二个理由是学习方法问题。我曾经请教过班内学习第一的同学。问她时,她只不过是看了我两眼,便照旧解她未完的数学题。大约十分钟后,才淡淡地从她嘴里飘出一句话,“你应该多抓紧时间。”
听完后,我看了一下她枯黄憔悴的脸,便懂了似的走开了。
另外一种猜想是因为我有一个她。在这种侮辱她的念头冒出时,我便用个响亮的耳光将它打消了。因为这是决不能成立的,她的爱怎么会是一种伤害呢?
想到她,脸立刻不疼了。
晚自习中间休息时,楼道内是昏暗的,也就是在这种隐蔽的环境下,动人的情书被我们悄悄地传递着。我们擦肩而过,没有言语,好象陌生的同学:但是彼此的手,却在老师的眼皮底下握在了一起。虽然只不过几秒的时间,她还是轻而易举地塞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老地方见!”
一直到晚自习结束,忙乱的教室才最终平静,纷飞的心也最终平安着陆。我整理了一下课桌,很慢,因为我要想一下应该与她说些什么。
校园的东南是片白桦林,很茂盛的围着我们的操场。
看其表面没什么出奇的,但事实上这片白桦林里面的风景可是很美的。
我的意思是指在那其中谈情说爱的小情侣们:包括我和她。
今晚见面时的她使我想起了动画片里的毛毛熊,不仅穿的厚厚的,而且还带了个鼓鼓的背包。本来苗条清秀的她这下却臃肿极了。
我有些奇怪,但并不十分明显,因为平时她也经常这样令我收到莫明的惊喜。记得有次母亲来了封信,说儿子真是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心疼母亲之类的一些褒义词语和句子,令我心里高兴却又受之有愧。待我见到在母亲生病时“我”曾经寄去的一封暖融融的信时,立刻明白了那几天她笑眯眯开心之极的神态的原因了。当然,事后我没有亏待她,足足让她吃了五块“雪格”冰糕才算罢休。
她的牙都冻僵了。
我握着她温暖的小手,钻进了枝头盛开着雪花的白桦林。
约好的老地方,是我们第一次来时她一眼便看上的:
五棵粗壮的老桦树环绕四周,中间空出不大的一块地方。夏天若是枝繁叶茂,杂草丛生,从外面上看根本就想不到里面还别有洞天。
我从雪里找出那把没有来由的扫把(或许是上届前辈们故意留下的纪念),将积雪都堆到了四周,就像是筑起了道防线。她将背包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掏了出来。借着清亮的月光,我才明白背包为何会那样的鼓:
一块厚的旧毯子铺到地上,供我们坐;一盒不算大的蛋糕,上面用奶油塑着“祝你生日快乐”;五根小红蜡烛,一盒火柴,两罐“豪门”啤酒,许多花生米,一些巧克力板,还有饼干和牛肉罐头。
她从防寒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递给我,“今晚怎么样?够得上档次吗?”
我拍了一下后脑勺,恍然大悟:今天是我的生日,而且正满十八岁。
我有些激动地抓住了她的手,动情地说:“你真好。我都忘了的事,而你却记着。看来,我真得是离不开你了!”
她被我火热的目光瞧得有些害羞,低下了头,并且想抽回手。
但我却不肯放过了,扑到她的身边,将她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