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的垮掉
我们还是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我叫了一瓶喜力。转头问她要点什么,她拿过单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那天我的兴致很高,我突然凑过头去低声对她说:信不信我做过吧台服务员?她惊讶地看着我。我故做神秘地说:我还会调酒呢,不过是三角猫就是了。她低声说:我想喝柠檬汁。我向吧台商量,照我的方法,拿一个柠檬不去皮,切成四块,挑掉籽儿,放入搅拌型的榨果汁机,然后过滤掉残渣,加柠檬蜜,加矿泉水。她抿了一口后说:好象比较酸,但味道比我以前喝的好多了。我微笑地告诉她那是因为她以前喝的柠檬汁都不是正宗的,一般兑了很多浓缩液,或者使用压榨型的榨果汁机,没有连皮一起榨也不会有这种效果。她讶异地看着我以前一直板着的脸庞,不相信我还会这招儿。我微笑地饮着啤酒,并不说话。
她说想试一下我调的酒。我想了一下,告诉她有一种叫“深水炸弹”的酒,虽然酒谱里没有,但喝了感觉很好。那是我在酒吧里向一个台湾调酒师学的。我向吧台人员要了一个宽口矮脚杯,一个小酒杯(象南方人喝白酒时用的那种小杯子)和一瓶伏特加一杯扎啤。其实这种所谓的“深水炸弹”就是在宽口杯里倒2/3满的啤酒,在小杯子里盛满伏特加,然后将小杯子沉入宽口杯。我将炮制好的酒递给她说,很烈而且要一口气喝完敢不敢?她微笑着伸手接过,一饮而尽。喝过这种酒的我还没见过不醉的。我突然后悔自己的恶作剧,但为时已晚。
3分钟20秒后她脸色开始泛红。半个小时后她已经栽倒在我的怀里。我听不懂她在低声呢喃着什么。我只好买单搀着她走出城市花园。路上,都市的霓虹灯映红了她的脸,她斜靠在我的肩膀,一手楼着我的腰。我不敢审视她那青春的脸。而那个晚上,也是我几年来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抬头看到这个城市夜的天空。我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只好带她回到那不足15平方米的蜗居。我安置她躺在那窄小的铁床,给她覆上一层薄被。她低声念叨了一会儿,然后好象静寂了下来,唯有她的胸口起伏不平,让我窒息。我去冲了一个澡后,坐在书桌前,打开一本《顾准日记》翻着。顾准在探讨着“娜拉出走后怎么办”,我却迷惑于“娜拉”的到来。
那个晚上的结果是“娜拉”在那张狭窄的床上昏睡了一整夜。而我却一夜未眠地与顾准作伴。
从那夜后,我们经常去那家城市花园。过了一个月,她开始去上课。又过了一个月,她和我又挤在那张宽98公分长185公分的铁架床上。她要我用赤裸的胳膊做她的枕头,而她的手把我的腰当作以前睡觉时楼着的布娃娃。即使寒冬到来后我们也没有改变过这样的姿势。她的头发却一天天长了起来,因为我无意中说过我喜欢长发散落在我肌肤上的感觉。
我却始终不理解,为什么我们一直没有做过爱。水到渠成的事情却在水和渠之间多了一道闸门。或者我们象是两只受伤的刺猬无限接近,却不愿最终溶为一体。在这腐烂了的都市,也许爱了便是结束。
其余的时候,她去上课,我去上班。有时候她躺在床上看《挪威森林》,我就在她身边研究顾准。她喜欢那些著名的古典交响乐,我偶尔偷放赵传的老歌。她的手纤细而柔软,据说是从小弹钢琴培育出来的。我的手粗糙而有力,却是自小干粗活锻炼的。如果没有决心走出那个山村,现在我还应该是在田间劳作。
这一切都没有改变一年多来彼此间的无限容纳。如果这世间还有什么叫作爱的话,我想这就是。如果没有36天前在城市花园的那个夜晚。这样的日子还会继续。
但我的另一种声音告诉我,如果没有36天前在城市花园的那个夜晚,这样的日子迟早也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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