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云淡风清|往事云淡风清-吾爱吾妻
大三那年寒假,我万水千山从武汉到福州去看他。
在此之前,我们用两年的时间在厚厚的信笺上打造了一座爱的殿堂。
福州解放大桥的临时工棚搭在中洲岛上,岛上有一个小小的红顶白墙的教堂,简陋的工棚的窗外,是静静的闽江白天黑夜地淌着,好像把小岛和日子一起带到了远方。
工地上没事时我们常坐在小火炉旁说话。有时也什么都不说,卢柑皮被星星末末地洒在红通通的火上,噼噼啪啪爆出一股焦香。我记得那年正月十五正好是情人节,下午,也是在火炉边,他的call机嘀嘀嘀地响了起来。他回电话,给一个女孩,开始彼此恭贺得热热闹闹地。后来他说,平平在我这里。电话里顿了一下,轻声问,平平是谁呀?静默了一会儿,又自顾轻声说道,福州天气好吗?宜兴挺好的,阳光普照……话没讲完,那女孩在远方小城情人节的阳光下,突然泣不成声了……
他告诉我是小妹,他大学时代的恋人。然后我们谁都不再吭声。
天色越来越暗,炉火越来越亮,映着他的双眼越来越晶莹。我的泪水终于漫了上来,将他模糊在那段我一无所知的往事里。
1995年的冬天,报上说那是福州近几十年来最冷的一个冬天。
那个冬天,他始终不肯对往事解释哪怕一句,我原本憩于天使翼上的初恋在日复一日的暗自等待里悄然落尘。
寒假还没有结束我就借口有事提前回到了学校。
可回到学校才发现,无论白天怎样忙碌夜晚都一样漫长。对他的思恋竟像闽江的潮水,白天悄悄退去了,夜晚,又汹涌地攀爬上来。当他的电话辗转打到宿舍管理室,只听到那低低的嗓音唤了声“平平”,我的泪水应声而落,我满腹怨怼地向爱情投降。
往事就让它云淡风清地过去吧!走在校园林荫道上,冬去春来,花开花落,我总这样对自己说。
次年七月,他专程从福州赶到武汉接我毕业,并陪我到南京报到。我们的关系就算确定下来。
孤身一人忙碌奔走在新的城市里,许多东西都悄悄地发生着改变。我越来越需要一些实实在在有安全感的温暖,隔天一封的信和每天的电话都不足以平定我波动的情绪,我一度为往事跟他纠缠不休。
他只好写了封很长的信解释给我听:小妹进大学时很小,才十六岁,那是一九九O年。在迎新舞会上他请她跳了舞。后来她托与他同班的老乡约他,理工院校女生不多而她各方面都很不错,于是就走到了一起。再后来发现性格不合,他满腹闯荡的志向,专业性质决定一生将漂泊不定。而她太依赖太简单,用他的话说是对社会的认知太少,他尝试提出要分手,不料她竟爬上教学楼顶窗要往下跳。他追上去把她“提”了进来(她个子很小,只有一米五四)。那时他是下了决心要一辈子对这个拿命来爱自己的小女孩好的,但他先一年毕业后她受不了了,受不了寂寞。这次她提出了分手,吵吵闹闹反反复复终于也就分了,正当他在社会上被撞得头破血流的时候。
这种事就像入秋后的蚊子叮下的一个疖——不抓痒得难受,抓了又会痛得钻心。
我只能装作不痛不痒不再过问。
我懂得我那骄傲的恋人对往事守口如瓶的脆弱,也明白了每次吵闹后他绝望的心情,甚至也能体察小妹辗转设法与他联系的心情。我想,往事于他、于小妹、于我都已不可逾越,而不懂得珍惜是多么可怕的事!
于是在我工作后的第二年,他回到南京,我嫁给了他。婚后他转向IT行业,接下来的日子虽然辛苦但也还顺利。在他的圈子里他依然是个骄傲无比的人,他常说,我也是他骄傲的一部分。
小妹就在这时再次出现。
在一个周末收拾房间时,我听到他的手机响起。隐约是个娇娇的女声,而他的每一声谈笑听起来都比平时响亮、爽朗。挂机后他告诉我是小妹,她在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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