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
林海不安的开口问道,“请问,吕玉贞小姐是住在这里吗?”
“死了!”女人很干脆地回答了他。
“我......我,我知道。我是来......来吊唁......吊唁她的!”
“那你是谁?”女人不客气的说。
“我叫林海,是吕玉贞小姐的初中同学,现任《海都晚报》的记者。”林海怕对方不相信似的,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工作证递给女人。
女人并没有接过工作证,她只是用某种很奇怪的眼神注视林海。良久,缓缓地说,“进来吧!”
这是间约摸十来个平方的小屋。二张小床几个柜子就占据了小屋大半的空间。再加上横七竖八堆着的衣服,被褥,随处散放的装过饭菜的一次性碗筷,纸袋,空的易拉罐......整个房间显得杂乱不堪。
林海怔怔地站在床边。不知该怎么办。
“就坐在床上吧!”女人递过一支烟。
“不,我不抽烟。”
“是吗,象你这样的人还真不多呢!”
“玉贞平常睡在你坐的这张床上,我和她是室友,合租的这间房!”女人看着天花板,吐出一串圆圆的烟圈。
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这里就是玉贞所生活的地方。突然,心中忐忑不安起来。自已来这里真的对吗?害怕的情绪随同上升的烟圈回旋在小小阴暗的房间里。自已也许是碰触了一扇不愿打开的大门。
沉默了良久,林海轻声问道,“请问,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海都夜总会的坐台小姐,和玉贞算是同事吧!”
“喂,记者先生。你知道坐台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林海尴尬的盯着地板,吞吞吐吐地说,“我想......我想是陪客人......喝喝酒,跳跳舞吧!”
“你还真是够单纯的,记者先生!”女人格格的大笑起来。“我还以为干你们这行的都很通晓人情世故的!”
“难道你们是卖......”林海猛地意识到什么,连忙收住了要说的话。他愕然地看着那个女人,有些不相信的问,“难道说玉贞也是做这行的吗?”
女人沉默了良久,狠狠地掐灭了烟头。“她不适合做这个的。”
走出幽深的小巷,阳光无比强烈的投射在树影斑驳的路面上。世界笼罩在金色的光晕中,看起来那么的美丽。刚才自已也许是做了一个梦,那条压抑深长没有尽头的小巷,那间肮脏不堪的房间,那个浓妆的女人,模糊得就如小时候看过的电影,是那么的不真实。
“哎,怎么就你一个人做清洁。其他人呢?”因为忘记拿笔记本而返回学校林海看见教室里只有着吕玉贞一个人。他抬起手腕看着时间,已经是5:56分了。窗外的天空明显得阴暗了许多。
“随便弄弄就可以了,人都走光了。”
吕玉贞没有做声,只是深埋着头继续拖她的地板。
“真拿你没办法!”林海放下书包,一把抢过拖把。拖起地板。
“还是......还是......还是我来吧!”吕玉贞想抢过拖把。可是林海的力气实在太大,只好作罢。
“啊!总算弄完了!”林海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
暮色中林海和吕玉贞一前一后走在教学楼那条长长的走廊上。太阳的余晖投射在窗户上,走廊分成了若干个碎片。感觉上比白天多了一种迷离的味道。空荡荡的走廊上空回响着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真的好安静,连心脏的跳动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谢谢你!”吕玉贞站在学校的门口,深深的点了下头,转身跑远。旋即被夜色吞没,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