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凡(幽谷绝恋)
以后的两年,真的成了苦恋,梵拒绝了学校给他安排的一份稳定工作,打算自己闯了一点名堂,他去了离小幽很远的城市,在那里开始了他的新生活,小幽则仍在家乡当她的幼稚园老师。有时候,她也觉得好奇怪,象梵那样桀傲不驯,目空一切的男孩子,怎么会看上自己这个连大学都没有念过的女孩子?于是,她就在电话里问他,梵轻笑了:“傻姑娘,你这个傻姑娘啊,没念过大学会成为你心中永远的痛喔,呵呵,看来,只有嫁给我,才能让你弥补这个缺憾了。”如果,梵在她身边的话,必然也会用手揉乱她一头细细柔柔的长发。听着梵痞痞的话,小幽又脸红了,笑笑的啐了一声,不依的撒起了娇,起初的疑惑,早就丢到了九霄云外。
一如小幽对梵的信任,梵果然成功了,就象他在离开前所说的,如果成功了,就回来带小幽走,小幽,终于在她二十四岁那一年的秋天,嫁与梵为妻了。那一天,刚好是农历七月七,夜空特别的晴朗,银河,也格外的明显。小幽的脸上,除了羞涩,就是那浅浅的笑,让梵一直沉醉的笑。小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了!
婚后的生活依然是幸福的,梵已经不是当初那么青涩的梵了,二十九岁的他,有了自己的别墅,有了自己的车,小幽也没有出去工作,梵不想让她那么辛苦,而小幽,也实在不适合在社会上交际的。周围的几位也同样闲在家里的太太们,常来约小幽打牌,逛街,小幽却宁可呆在家里,种种花,养养草,如果出去走走,买回来的,肯定是一大堆梵所需要的东西,常常让梵又好气又好笑。
每每梵下班回来,通常也不太喜欢应酬,就直接回家吃饭,家里肯定是准备好了的,两个人吃过饭,就是梵的“散步时间”。小幽却是懒懒的,非要梵拉着她的手才肯走,走不了多少路,就喊累,又是要背,又是要抱,小幽的撒娇水平是越来越高,但决不肯真的让梵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又是背又是抱的,嫁为他人妇的小幽,还是没有脱了当姑娘时候的羞涩,骨子里的传统。
小幽是象以前那样喜欢发呆,静静地,浅浅地笑,就是这种静谧的爱,让梵深深迷醉了。小幽是幸福的,她想,别人也这么说,有一个这么出色的丈夫,这么地爱自己。
“不能给自己妻子幸福的男人不是真正的男人,他没有权利结婚,包括精神上和物质上”,这是婚前梵告诉小幽的,的确,他也做到了,他对小幽是极其呵护的。
幸福的日子过久了,或许,老天都会妒忌吧。
梵作为高级主管,势必要参加一些应酬,有时也要求携伴出席,这样的生活让小幽感觉有些不适,交际一向是她的弱项,她便浅笑着跟在梵身边,晕红着脸,听他人对自己的夸奖,对梵的夸奖,静静的,少言。久了,便觉得有些厌,但她从来不出口,商场的世界让她感觉有些格格不入。
那一夜的宴会特别热闹,梵新来的女秘书,那个与梵一样具有高学历的白领丽人,成了那晚的夜明珠,是那么的闪亮,高雅而大方,谈吐更是不俗,周旋在各人之间,如鱼得水,让梵也挣足了面子。当梵带着醉意回到角落小幽身边时,唇角还挂着难掩的笑意,小幽也笑了:“她很适合这样的场面呢”。
“是啊,见过市面的倒底是不一样。”小幽又笑了,浅浅地。
那以后,梵的工作更忙了,有时候,回家也很晚,有时候,甚至要把工作往家里带,这样一来,他的秘书,晴,也走进了小幽的生活里。
不得不承认,晴实在是一个很出色的女孩子,她的年纪要比小幽稍大,更显得成熟,小幽平常一个人在家里,免不了寂寞,而晴,因为也是离开家乡很远来这个城市工作,一个人居住,两个人就成了好朋友,与梵的二人世界里,话题也多了她一个。看得出,梵是很颀赏晴的。晴除了工作相当出色之外,做女红亦是个能手,而小幽,手虽巧,却死活学不会编织。记得那年圣诞前夜,梵拥着小梵,轻轻地笑:“小幽,给老公织件毛线衣,怎么样?”小幽脸红了,记起了前些年织的那条硬得象木板的“围巾”,不依的捶了梵一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还说!”深夜的雪地里响起梵朗朗的笑。小幽事后浅笑着把这事讲给了晴听,在过了一个星期的那一天,晴象往常一样来陪小幽上街,小幽不在,只见到梵,将手中的袋子递给了他,梵一愣,里面,竟是一件浅蓝色的毛衣。抬起头,是晴那双盈然滴得出水来的眼睛……小幽和梵的结婚纪念日是七巧节,这年,刚好梵说要到外地出差考察,出发前一天的晚上,小幽窝在梵的怀里,晕红着脸,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小小声地说:“梵,我们要个孩子吧,好吗?”梵莫名的一愣神,拥紧了小幽,笑着:“不急啊,我们还年青哪,我可不想让你太辛苦了,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心头,却莫名其妙地烦燥了起来。那一年的七巧节,小幽是一个人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