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的秘密情人
昨晚上梦见大林了,他犹如记忆中的模样,白衬衫束札在深蓝色的西装裤中,俊朗的脸上阳光灿烂的笑容,依旧那么英俊挺拔,那么温柔迷人。
大林是我中学同学,但不同班。我那时是学校学生会的文体部长,每天戴着红袖章,在早操的队伍中穿梭,并在早操后用我那清脆童稚的声音宣布出勤率和各班的表现,许多男生为引起我的注意,用尽各种方法。当时,我的多才多艺,和在学校的风头,以及永远名列前茅的学习成绩,迷倒了一大帮男生,也包括大林,这是大林后来告诉我的。
第一次注意大林,是被他的优美动听的小提琴演奏所折服,那天特意在后台向他祝贺,为此,他说他曾激动地彻夜未眠。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许多年不曾联络。直到工作后,有位朋友要我帮他推荐一位法律顾问,想想我认识的人中只有大林是学法律的,就托同学把他找了来。那时,大林已经结婚了。我也是在那段日子里才听大林一点点讲出自己的故事。
大林是个独生子,父母曾是当地文艺界知名人士,文革期间,不堪其辱,双双自杀于狱中。他跟着表姐过了几年寄人篱下的苦日子,文革后,父母单位补了一笔数目不小的钱,使他得以顺利完成学业。毕业后他就结婚了。我曾经见过他太太,长得很一般,不过贤慧能干,居家过日子那种。
我当时正沉湎于失恋的痛苦之中,常常邀一帮诗朋笔友,到我宿舍里吟诗喝酒,或熬夜搓麻将,过着极其颓废的生活。我看到了大林心疼的目光。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到我那里去的次数愈加频繁,精心地为我准备浪漫的烛光晚餐,每次都陪我到很晚才不舍地离去。终于有一天,当他要求留下来的时候,我没有拒绝。那时我确定自己并不爱大林,只是太孤独,大林无微不至的关爱,让我很受用。而他已婚的事实,使我羞于介绍给朋友们。很长一段时间,大林成了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秘密情人。
大林也曾试探地想要我给他一个恳定的回答。尤其是那帮诗朋笔友,有几个感觉良好的家伙,自认为是百里挑一的白马王子,从不掩饰对我的爱慕。有几次碰到大林,那公然的挑衅让大林不知所措。而我始终保持沉默,全然不顾对大林的伤害。大林最后一次去看我时,我正在搓麻将,他在我身边默默地坐了一会儿,轻声地对我说:你继续玩吧,我走了。第二天,我在门边的桌上看到了他留下的房门钥匙,我明白,他不会再来了。就这样,大林从我的生活中彻底地消失了。我也没再找过他。
十年一梦,真的搞不懂,为什么会梦见大林,如此的真切,不由得让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爱过大林,并在心中为他保留了一块地方,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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