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如
再过来。所以我故意晚一点走,正是要看看她那焦急的模样。
我正和诗诗她们谈得起劲时,班上的癞痢头小三满头大汗跑了进来,
一把抓了我的胳膊,大声道:“王大哥被六班那帮人围住了,他们有五把
西瓜刀,我们寡不敌众,大哥叫我来向你求援。”这家伙浑身雨水,气喘
吁吁,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一听这话,血一下子涌进了脑门,我猛得站起来,抓了一张凳子往
墙上一砸,“碰”一声,敲得凳子只剩下一条腿。
“老子操六班那帮狗养的,走!”我大声嚷道,坐在教室周围的我的
几个死党也杀气腾腾地站将起来。
说实话,我和小三的大哥素无瓜葛,这姓王的和我在班上轮流倒数第
一,我和他也各有一班死党,一山一容二虎,我们平时是井水不犯河水,
且有时关系还会略有紧张,这家伙平时喝洒闹事,小偷小摸,什么事都干
过,而我是不屑于做这些事的,再说,有茵如一天到晚跟着,虽说有什么
事她也不会向我父母告密,但有她在旁边,我不知怎的,什么坏事也没法
做出来。
而这次,倒不是那个姓王的缘故,我才这么恼火,而是因为六班那帮
狗日的,平常他们就欺人太甚,没事找茬,我屡次都忍将下来,可前两天
他们竟还传话过来,说要搞掂我“那口子”茵如,还说要卖到山区去,他
妈的,我和他们的私人恩怨,又关茵如什么事?不管怎么说,我再不喜欢
她,她也总还是我邻居,我母亲的“半个女儿”,这叫我面子朝哪里放?
话又说回来,自己班的人被人家围攻,我不去,还不叫人说我没义气?就
算没这码子事,我都要找他们算账呢。
我操着椅子腿,满面杀气,正要出门,茵如却冲了过来,紧紧扯着我
的衣角,她望着我,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乞求,眼神十分凌乱。
“你…你…你别去,好吗?”她在小心翼翼地求着我。
我用眼角扫了一眼四周,诗诗与秀琴吓得缩在一旁,班上好些个人,
特别是我那些死党都在望着我,她这个样子太让我没面子了。
我冷冷地道:“放开我!”
茵如见求我不行,忙又很小心地道:“如果你去,你爸爸妈妈会很担
心的,是吗?你如果有什么事……”
我心里烦乱,心道:“他妈的,我这次也是为了你去打架,你还在这
里罗罗嗦嗦,”血冲脑门,头胀脑热,这时什么也不顾地道:“你放开我
,你知道什么,我父母担心我关你什么事?你这没爹爹没娘的野种!”
话一出口,我自己也后悔了,因为父母双亡是她心里最伤心的地方,父
母两字对她这个孤儿来说是十分神圣的,以前,再怎么火,我也没这样骂
过她,记得小时侯,有个同学背地里这么说她还给我狠揍了一顿。
她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连嘴唇也颤抖了起来,眼中流露出万般的凄
苦,连我也没有料到“啪”一声,她竟给了我一个清脆的耳光。她看了看
自己的手,眼神里仿佛连她也没料到自己会这么做。
“你…你…”她的眼泪断了线似的流下来,纤细的身体也在颤抖,仿
佛风中的一颗小草,她双手捂着脸,猛地夺门而出。